第一百七十四章 凱爾的人偶劇場，綻放的絲線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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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凱爾的人偶劇場，綻放的絲線之舞
同理……
也許這個世界上存在能夠打得贏凱爾的同齡人，但一定不會是他。
當然，此時凱爾並沒有註意那半身人現在的想法，現在他的目光早已不局限於那些同齡人，有掛還打的這麽艱難，這理說不通。
現在場上那些半身人看著凱爾的目光，充滿著艷羨和警惕。
顯然現在在場的人都對之前暮雪堡發生的事情有了警醒，當然，具體詳細的情況他們可能不太了解。
凱爾不太清楚的是，因為對於侏儒們的怨念，現在暮雪堡主那邊並沒有將凱爾摧毀家族屏障、重傷家族神選者先祖的事情告訴給王都這邊。
而王都那邊，也理所當然的將發起攻擊的人當成了是那位魔法君主盧修斯。
對於這件事凱爾並不知曉，而且他也不在乎。
今天的這一場宴會，對於未來的伊貝爾聯邦實在是太重要了。
前世玩家們其實對於巴特利特君主不太了解，但是凱爾曾經在完成一項隱秘的任務時，從一位頂尖的魔法師那邊了解過這位巴特利特君主的情況。
據說這位巴特利特君主，曾經是主持伊貝爾聯邦某項針對神靈的實驗計劃的負責人，據說在實驗即將完成的階段，巴特利特君主因為不明原因，突兀的死在了實驗室中。
全程沒有任何的動靜，只在實驗室旁的浴池裏，找到了血液被放空，手上還拿著某頁實驗記錄的巴特利特君主。
關於這個任務的詳情開了，此前並沒有告訴別人，等到某次和老鼠人的頭子「濫小魚」無意提起的時候，這才在濫小魚的提醒下，覆盤了當年的情況。
算算時間，大概也是在謀國者發起叛亂前夕。
這就有意思了。
抓著埃蘭娜的手，凱爾陷入了沈思之中。
有關於神明的實驗，其實在歷史上出現的不止一次。
作為大陸上眾人公認的最強大也是最有可能覆刻的存在，如何獲取神靈的力量，一直以來都是各大頂尖職業者和大勢力們思考的方向。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實驗，最終都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能夠進行下去。
凱爾之所以要前來奧萊恩獨立王國，有個原因就是想要看看，能否從這位巴特利的君主身上獲取到部分關於如何抵抗神明的方法，哪怕僅僅只是某些魔法類別的發展方向也是好的。
畢竟他不能保證自己未來就不會和神靈對上，而他的心中也未嘗沒有封神的野望。
如果想要探尋這個「游戲」背後的真相，沒有足夠多的實力是辦不到的。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關於現在蘭開斯特馬上就要開啟的第三個地下城，凱爾近段時間查詢了不少的歷史資料，最終大致確定了萬動城那片區域的情況。
在對比了特圖主教送過來的關於當年那些事情的相關記載，心中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而這個大膽的想法想要實現，需要從奧萊恩獨立王國這邊獲取一樣東西。
奧萊恩獨立王國雖然是半身人們創建起來的國度，但這片土地在早年間其實是有主人的，那個主人恰恰就是地精。
甚至在這片土地上，同樣也有著關於地精帝國的歷史回響於地下城。
這也是為什麽早期那些侏儒會選擇支持半身人在這片土地建立起國家的原因。
曾經這片土地上有著扭曲的煉金風暴，大量具備強汙染和滲透性的神奇粒子在這片曾經地精帝國的土地上肆虐。
非聖域級別的存在，在進入到這片土地後都會受到極其嚴重的身體挫傷，煉金風暴的神奇粒子會將他們的血肉汙染成另外一些無法理解的東西。
宛若被高溫灼燒後生成的水泡，無法理解的身體毒素，還有那些會讓精神扭曲的特殊力場，讓這片土地一度成為無人地帶。
一直到流浪著的半身人們希望能夠獲得一個家，最終最初的半身人先賢選擇了從侏儒手中獲取改造這片環境的技術，然後開始了長達300餘年的環境改造。
在犧牲了一代又一代的半身人後，終於將煉金風暴徹底消除殆盡。
此後又花費了無數年，從廢墟之上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王國，但或許是因為一開始建國依賴的就是侏儒們的力量，以至於早期的半身人對於侏儒的科技抱有強烈的憧憬和信賴。
侏儒也不是傻子，在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下，立刻就進行了一波文化輸出和兼容並蓄的援助，很快就將自己的影響力擴散到了這個國家之中，並穩定了基本盤。
說他們是奧萊恩獨立王國的天龍人也沒有問題。
或許就是憑著這個歷史上的情誼，讓無數的半身人一直到現在都對於侏儒們有著不錯的看法。
當然，對此凱爾沒有什麽好說的。
現在沒有人知道，當年奧萊恩獨立王國建立的第一批先輩，和當年的侏儒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麽樣。
也許雙方之間可能真的如同現在侏儒們宣傳的那般惺惺相惜，但凱爾同樣也明白，現在的侏儒和當年的侏儒已經不是一批人了。
“凱爾，凱爾……”
就在凱爾魂飛天外的時候，埃蘭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回過神來看向埃蘭娜，有些抱歉的說：“抱歉，剛剛在思考一些問題。”
“是因為那些半身人嗎？”
“和他們有關，但不全是，不過這裏並不是提起這個問題的時間，你要是想知道，等回去後我再慢慢和你說。”
埃蘭娜點了點頭，她其實也不是想知道，就是想多一點和凱爾聊天的時間。
很快隨著宴會正式開始，已經各自通過立牌找到自己所在位置的眾人開始坐下用餐。
凱爾知道對於現在的奧萊恩獨立王國來說，當伊貝爾聯邦打出了魔法君主這張牌以後，他們就不可能再搞太多的小動作了。
至於來到了奧萊恩獨立王國的王都後遭遇的那波襲擊，他本能的感覺那並不是這些半身人或者是侏儒制定的計劃。
不會真的如自己之前莫名其妙閃過的那個念頭一般，那些家夥真的是謊言王子的信徒吧？
凱爾對於謊言王子的那群信徒，其實也覺得有些頭大，這群家夥在大陸上惹是生非的次數不少，就像是蟑螂一般殺之不絕。
喜歡玩弄陰謀的他們，長時間的在各個國家之間掀起戰亂，真要說起來，像是伊貝爾聯邦和奧萊恩獨立王國之間的這次交集，他們出來搗亂也是很有理由的。
畢竟有幾個戰亂能夠比得上是伊貝爾聯邦重啟對外戰爭這種級別的盛大演出呢？每一次通過陰謀編織起來的羅網，都能夠讓他們所信賴的主神希瑞克的實力進一步增強。
而不斷擴充神明掌握的領域和提升神明實力，就是很多狂信徒夢寐以求之事。
算了，不管是真是假，先把黑鍋甩到這些家夥身上是不會有問題的，反正他們也不怕背黑鍋。
只是這場宴會的目的主要還是前來迎接巴特利特君主，在場的人都沒有怎麽進食，那些奢華的食物放在桌上，鮮有人動。
但是凱爾卻發現了莉莉在那裏小口小口的進餐。
“這個女孩，還真是……”
凱爾聽見了旁邊一位半身人貴族的竊竊私語。
或許是聽見了，那位貴族的話本來還在吃著東西的莉莉，身體僵硬了一下，進食的速度也不自主的慢了下來。
這一細微的變化被凱爾察覺到，他討厭這樣八卦碎嘴的家夥，於是在牽著埃蘭娜手走過去的時候，他看向了埃蘭娜。
兩人相識一笑，似乎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麽。
凱爾最先開口，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埃蘭娜，我們過去一同進餐吧。”
“在宴會上進餐會不會有些失禮？”埃蘭娜主動迎著凱爾的話頭說。
“顯然是不會的，豐收女神的教誨裏，本就有著讓眾人愛惜糧食的教義，不是麽？真要說起來，我們能夠如此安心的在宴會之中歡聲歌唱，本就是因為有人低下頭在荒原上開墾農田，種植蔬果……
用別人的心疲力竭換來的美好生活，本就應該幸福並感激著，哪裏來的臉面，光明正大的將浪費與講禮儀聯系在一起。
若是在因此而在背後對那些珍視糧食的人說三道四，不會顯得自己高貴，只會更讓人覺得無知而又可笑。”
埃蘭娜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說：“說起來，無論是奧萊恩還是我們，也才剛剛能夠保證大部分人能吃上一口熱飯沒有幾十年吧。”
“差不多，伊貝爾聯邦基本保證糧食生產所需已經有七八十年了，奧萊恩獨立王國的話……貌似現在還大部分處於相對貧困狀態。
莉莉學姐一定早就想明白了這一點吧，要不我們過去也陪陪她，今天在過來的路上，確實沒怎麽吃東西。”
在那裏小口的吃著食物的莉莉耳朵動了一下，忽而心中有些覆雜。
就在這時，一只手忽然從他背後伸出，扣在桌面上。
莉莉身體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向了臉上帶著微笑的凱爾。
“要……要吃嗎？那些半身人剛剛送上來的，還熱著，挺好吃。”
凱爾從她身前的餐盤上拿下一塊餅幹，放入口中咬了兩口，說：“至少在美食這一點，這些半身人做的還真不賴。”
“學姐，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裏吃東西，不叫上我們，這可是偷跑哦！”
埃蘭娜直接坐了下來，從侍者那裏接過一個餐盤，從長條形長桌上分出一些食物，絲毫沒管自己的妝容，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莉莉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委屈巴巴的，她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直接被別人幫助的行為。
她小心翼翼的少起了一口食物吞下，然後低聲的說：
“和你們其實不太一樣，我以前生活在蘭開斯特的時候，父母的身體其實並不太好，雖然有著鄰裏的幫助，但很多時候還是有上頓沒下頓。
每次看到這樣的宴會，我都會想，如果當年我父母也能吃到這樣的東西就好了，或許能夠吃得飽一些，他們也可以陪我更久一點了。”
最後莉莉再次強調，道：“浪費是可恥的行為，但是在這樣莊嚴肅穆的場合，該遵循的基本禮儀你們還是要遵守的。
我不是貴族，我這樣做不會有任何的負擔，而你們還需要考慮到別人的想法。”
只是說著說著，她心中又不免多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如果她的想法能夠被兩人理解那就好了！
她總是這樣一副別扭的性子，既希望有人能夠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伸出手來拉她一把。
但又害怕自己那有些落魄的行為會遭人非議。
謹慎而又恪守原則，自尊心強，而又在某些時候會輕松的放下自尊。
這就是莉莉，一個矛盾而又覆雜，但卻也天真的可愛的女孩。
聽到莉莉的這番話，埃蘭娜突然偷笑出聲：
“莉莉學姐，你不會以為，我們家以前生活就過得很好吧，我的父親成為貴族也就這些年，在更早以前，我還記得那時候跟著他到處奔波時，餓的兩眼發昏的情景。”
埃蘭娜當著莉莉的面，一口一口的將餐盤裏的食物吃完，說：“沒有感受過饑餓的人是不會明白食物的珍貴的，莉莉學姐，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流連於酒宴和下午茶時光的貴女，我從來都是當年那個跟著父親四處奔波的小女孩，最多就是如今再加上了一個，有著‘想要成為騎士，守護自己國家’的夢想的候選騎士罷了。
從來如此，往後同樣如此，並非是同情，僅僅只是共情。所謂吃飽喝足什麽的……不過是一個當年差點被餓死的小女孩，臨死前的夢罷了。”
“不是……同情嗎？”莉莉低聲的呢喃著。
“說起來，其實我曾經也有吃不飽的時候……”凱爾看見兩人之間談的融洽，幹脆也嬉笑著說道。
莉莉翻了個白眼，說：“凱爾，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從小都被安東尼大人保護的好好的，怎麽可能會餓肚子呢？”
凱爾故作深沈的說：“誰知道呢，也許是上輩子把自己餓得夠嗆吧。”
“說的就和真的一樣……你就是單純的想幫你學姐。”埃蘭娜無奈的說。
“那不是正常的嗎？我學姐，我不幫，難道還指望別人來幫嗎？”
凱爾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
他其實前世真的是有餓過肚子，當然，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可他至今仍記得那時家中，父母為了爭執一盤蘑菇炒肉，到底是給老人多吃一點肉，還是給孩子多吃一點肉，為了這樣小小的問題爭吵了一番，最終大動肝火的場景。
那是窮病，比任何病都要可怕的窮病。
雖然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但當年的場景依舊印刻在曾經那個名為寧如玉的少年心中。
而如今那個少年心中的風景，同樣也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永世難忘。
或許是因為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的動作太過異常，又有幾名侏儒在那裏竊竊私語。
有人言語中帶著強烈的仇視，攻擊性很強，動輒就是“走關系”、“賣身體”。
有人言語中一副嫉妒的表態，不知道他們是在嫉妒有兩位女士陪伴的凱爾，還是在嫉妒有凱爾陪伴的兩位女士。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對於幾人之間的舉措大加讚賞。
這很正常，一個圈子裏有不同的聲音是常態，如果所有聲音都趨於一致，甚至只留下一個聲音，那不是極其強大，就是極其可怕。
凱爾對此倒是習以為常。
他就想看這些家夥想弄死自己卻弄不死的表情。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在進餐的同時還順帶看了奧萊恩獨立王國花了重金請來的專業人員表演的歌劇。
凱爾對此並不感興趣，前世到了亂世的時候，這些歌劇團有一個算一個，都匍匐在那些大勢力腳下。
別說談錢了，只要能保得住命，什麽事都願意幹，什麽姿勢都隨你選。
要不是這群玩家被聖光屏蔽系統防的厲害，恐怕也能在游戲裏享受一下什麽叫做人間極樂。
據說因為這個原因，下界之門的審核被各國噴的厲害，未據說負責審核部分的是來自於凱爾前世所在的國家，那是一個能夠把鮮血改成白色和綠色，充斥著聖光和暗牧的特殊游戲審核機制的國度。
據說是因為那麽過度的游戲很容易受到某些不知姓名的家長的舉報，雖然凱爾都知道，那大概率不是家長的舉報，而是來自同行的誣陷。
總之凱爾對於這樣的演出實在是沒有辦法欣賞，可能是他確實沒有什麽藝術細胞吧。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下意識的差點做出反擊動作，但很快又把身上的魔法能量給收斂了回去，轉過頭來，有些無奈的對著自己的老師盧修斯說：
“老師下次不要隨便從後邊拍我的肩膀。”
“知道了，主要是想看看你現在反應如何，現在看來，勉強也能算是及格。”
凱爾在椅子上旋轉半圈，看向盧修斯說：“那不是因為老師你在場，我覺得沒有必要保持這麽謹慎的態度嗎？”
“你這話說的倒是好聽。”盧修斯笑著說。
“這就是盧修斯你的弟子嗎？”
一陣溫和的聲音傳來，幾人下意識的看向站在盧修斯身後的那位有些消瘦的老人。
他的頭發灰白了一半，散亂開來，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但當他穿著正裝，身前佩戴著來自法師協會授予的魔法君主的徽章時，伸手推著那小圓鏡的動作，給人一種溫和如長者一般的感覺。
凱爾有些詫異，為什麽這個時候巴特利特君主會直接過來，此時他們那一桌的頂級大佬，現在不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聊嗎？
他和莉莉朝著這位年邁的長者做了個法師禮，而在一旁的埃蘭娜也隨著做了一個騎士禮。
事實上像是巴特利特君主這樣的存在，在大陸上也算是比較少見的。
巴特利特君主在諸多的君主裏，都算得上是年紀比較大的，也許是早年伊貝爾聯邦所在的那塊土地太過混亂，讓他在很長時間裏都耽誤了最佳學習魔法的快速成長期。
所謂的後來居上，有的時候未必是厚積薄發，僅僅只是因為前期沒有被發掘和被耽誤了。
“巴特利特先生，晚上好，今天能夠慕名見到您，當真是一種榮幸。”
莉莉的表情也有些激動，她是一位虔誠的知識追尋者，對於這樣年長而又強大的法師，向來都抱有極大的尊敬。
更不要說這可是一位魔法君主了。
這位在伊貝爾聯邦建立前夕遠渡重洋，前往神聖布裏尼亞鉆研惑控系法術的老法師，這一生之中都在不斷的深化各類惑控系魔法，是難得一見的，在這一領域上走到了拔尖水平的存在。
雖然他作為人類中最強的惑控系法師，比起其他派別的法師，依舊沒有達到半神級別，但在惑控系領域的研究上，將他作為一位半神，也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畢竟不是玄幻下水道中藍銀纏繞的那位道德淪喪的老師，自稱為大師卻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研究出來。
兩人之間的差距，就是專家與磚家之間的差別。
“你就是凱爾嗎？”巴特利特君主看向凱爾的目光中充滿著審視的味道，但是多打量了幾眼，臉上卻帶上了燦爛的笑容，說：
“一個混血魅魔，能夠將自己的魅力全部都朝著正向領域發展，而不是走那些歪門邪道的魅魔，已經是很少見的了。
實力不錯，難怪盧修斯在和我聊天的時候，總是會時不時的提起你。”
雖然巴特利特君主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對自己評頭論足，但他明白，這並不是評頭論足而是一種對自己的支持。
想要證明一個魅魔到底是不是游走邪路，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麽？
讓他的同族來判定這個家夥到底是不是Y邪的魅魔，或者……讓一位惑控系的魔法君主來進行評價。
就這一個評價，就能抹除掉市面上很多人對於凱爾言行的不利詆毀。
如何評價一個人好壞，讓凱爾自己來說是沒有用的。
但如果讓一位在相關領域裏面位高權重且能夠合理判斷他是否有頻繁使用邪惡的魅魔類法術，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旁的埃蘭娜也聰明的明白了巴特利特君主的意思，臉上帶上笑容，朝著他說：
“萬分感謝您對凱爾的直言，凱爾是一個合格的領主，也是一個合格的人類，是否是人類，並不以他體內流著什麽樣的血來判斷，堅定的站在人類一方的心才是最大的證明。
在這一點上我無比相信他。”
巴特利特君主聞言哈哈大笑，感嘆了一聲，說道：“年輕真好，如果當年我有一位這樣的姑娘在牽掛著我，在我的家鄉靜靜等待著我回去，也許我能更快的完成我的魔法研究。”
凱爾笑著回覆，說：“能和埃蘭娜相遇，同樣也是我的幸運。”
巴特利特君主忽然扭過頭看向埃蘭娜，擠眉弄眼的打趣道：
“埃蘭娜小姐……我沒有念錯名字吧，你也要好好珍惜喲，畢竟魅魔的滋味真不錯。”
凱爾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位帶著巷子裏愛說閑話的老大叔一般氣質的魔法君主，忽然發現了這位君主老不羞的本質。
他確實是個LSP，真老的那種。
不過換了一個角度，凱爾又能理解。
雖說惑控系法師必是壞人，但多少選擇這條職業的法師，心中不是帶著一些瑟瑟的想法呢？只是想而不去實踐，那就等於沒有。
畢竟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顯然這位巴特利特君主對他們幾人認可度還是比較高的。
幾人在下邊言笑晏晏，聲音沒有太高，靠的不近的人也聽不見。
歌劇臺下的觀眾正在看著上邊演員的華麗演出，然而圍在一起交談的幾人對此並不感興趣。
一直到歌劇演員表演完畢，臺下掌聲不斷，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場為了歡迎使者們到來的歌劇似乎馬上就要收場。
一直在和巴特利特君主探討著法術模型以及相關法術理論發展研究的盧修斯，這時似乎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學生，說：
“很快就要到時候了，凱爾，你做好了準備的吧？”
凱爾臉上露出笑容，輕輕的抓起埃蘭娜的手，說：“老師，準備不準備對於他們而言有什麽區別呢？”
“說的也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目光早就不局限於他們了。”
眾人齊齊朝著歌劇臺的方向走去，埃蘭娜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凱爾的手臂，一同超前走去。
忽然，整個劇場暗淡了下來，一位侏儒在上方大聲的吆喝著，他的手指上帶著十枚鑲嵌了寶石的戒指，上去就是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他就像是在演出戲劇一般，聲音抑揚頓挫：“各位先生女士，還有來自伊貝爾聯邦的使者們，今日我們在此地相聚一堂，目的是為了歡迎來自神聖布裏尼亞的頂尖魔法君主，巴特利特先生的到來。”
還沒等到侏儒說下去，巴特利特就舉起了手：
“從來都是伊貝爾聯邦的巴特利特，以後也會是伊貝爾聯邦的巴特利特，關於這一點，我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強調一下。”
受限於巴特利特君主本身的威勢，那位臺上的侏儒只能第一時間對他的舉動作出回應，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說：
“對，您說的是……總之今天大家在此歡聚一堂，我們也見到了巴特利特君主以外頂尖的魔法君主盧修斯，以及來自伊貝爾聯邦各大勢力的骨幹精英。
和伊貝爾聯邦這樣的一流大國比起來，我們奧萊恩獨立王國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關於各大領域的磋商，此後我們會和諸位詳談，但今時今刻，初次會面，不如就讓年輕人們來為兩國之間的友誼，獻上一曲戰舞吧！”
俗套而又簡單的方法……
對此凱爾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身上幾乎長效維持著各類示警魔法效果的凱爾，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
他掃了一眼，就發現主要還是那些男性半身人。
他心頭一笑。
半身人的審美，其實和人類的審美差不多，而盛裝打扮出行的埃蘭娜和換上了禮服的莉莉，都是別有一身美麗的少女。
再加上此前凱爾還在進來的時候帶頭嘲諷了一波這些人，能夠忍到現在才暴露出敵意，已經說明他們心態不錯了。
“凱爾，好像有很多人想對你出手。”
“有很多人想對我出手，這不恰恰說明，我足夠的讓人嫉妒嗎？”
正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原先用來表演歌劇，現在已經被清空了的舞臺上面，一位半身人第一時間爬上了舞臺。
“伊貝爾聯邦的各位先生女士，以及和我一般的年輕人們，今天我烏斯就先厚著臉皮，上臺來為大家獻上第一出表演。”
眾人的目光頓時看向這位半身人。
這位半身人看上去年紀挺輕，身高在半身人中都算得上是比較高的那一檔，甚至還差一點就能夠過得上普通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
他身上穿著戴著半身人特色的游蕩者服裝，容貌看上去帶著幾分秀氣，半身人們全員看上去都比較幼態，手中拿著一把精煉的黑色短刀，僅以容貌而言，看上去還挺討人喜歡。
對於這個人會出來宣戰，凱爾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剛剛在會場開場前，他就和另外一名半身人貴族產生了糾紛，顯然是想在這次的戰舞中展現出自己的風姿。
那位之前說話抑揚頓挫的侏儒，此時有些怪腔怪調的說：
“那麽現在，我們的第一位勇士已經提前上了舞臺，勇士烏斯，告訴我，你想要挑戰臺下哪一位來自伊貝爾聯邦的天驕。”
絲毫沒有超出凱爾預料，這位從剛剛開始對自己抱有很重敵意的半身人，第一時間的就將手指指向了自己，說：
“還請那位剛才在進入會場時，出言侮辱我們奧萊恩獨立王國的人類上臺。”
凱爾坐在下邊一動不動。
他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家夥，或者說，至少不是現在。
那位侏儒察覺到了現場尷尬的氛圍，於是補上了一句話，說：“烏斯先生，請你說明你想要挑戰的到底是哪一位對手。”
“就是那位穿著一身白衣，被兩位女士圍著的人類。”
凱爾聞言，故作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有些玩味的說：“你說的不會是我吧？”
這一表現頓時就讓烏斯以為這是凱爾害怕了，頓時大聲的說：“除了你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嗎？”
凱爾攤了攤手，有些無辜的說：“可是我並沒有侮辱奧萊恩獨立王國呀，總不能你不讓我說事實吧？”
此舉一出，場下一片哄笑，就連部分奧萊恩獨立王國的人嘴角也有些繃不住了。
烏斯怒喝道：“半身人向來信奉自由與冒險，如果你還將自己當成一位有著蓬勃未來的職業者，就請你上來。”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說聽起來可能還鏗鏘有力一些，但接著凱爾剛剛說的話說就有一種落荒而逃之感。
凱爾沒有再解釋什麽，只是輕聲的回了一句：
“你大可以叫我的名字，凱爾·D·海洛伊絲，我可先提前和你說好，我一般不怎麽欺負小孩子，說起來可能有些自誇，但真要算起來，出行的人員裏，我應該算作是法師導師這樣的身份。
你……確定想要來挑戰我嗎？”
凱爾的話讓那些半身人和侏儒一陣竊竊私語，一些對於魔法有足夠了解的侏儒臉色開始有了些許變化。
他們消息比較靈通，自然是知道最近這半年來，魔法學界湧現了一個對於各類魔法理論信手拈來的狂人。
那位狂人據說有著和學生一般的年齡，卻已經在密卷法師學院裏擔任正式的職工（他們並沒有調查清楚凱爾是圖書管理員，而不是教師），現在聽聞凱爾這樣說，第一時間就對號入座。
或許是因為凱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提醒，也可能還有著這位名叫烏斯的青年根本別無選擇的緣故，最終他只能用有些惱怒的聲音說：
“上來，決鬥！”
凱爾輕笑了一聲說：“如你所願。”
上臺之後，烏斯低聲的說道：“你們法師需要時間才能準備施法，舞臺的場地較小，我給你5秒鐘提前做好施法的準備。”
凱爾搖了搖頭，沒說話。
烏斯冷哼了一聲：“別告訴我，你還想要更長的時間？要不要我直接跳下擂臺等你。”
凱爾什麽也沒有說，只是舉起了三根指頭。
烏斯楞了一下，氣笑著說：“三秒鐘，你倒是猖狂的很。”
“不，我的意思是，3……”
“嗯？”
烏斯楞了一下，下一刻渾身寒毛倒豎，手中一輕。
“2……”凱爾的聲音再次傳來。
此時他已經從原地消失，站在了烏斯身後，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烏斯手上的短刀已經被奪走，那刀鋒的一側橫在烏斯脖頸間。
“看樣子根本不需要喊最後一秒鐘，你說是嗎，烏斯先生。”
場下一片嘩然，除了少部分半身人以外，大部分人甚至連凱爾怎麽行動的都沒有看清。
超快……
超強……
這是眾人對於凱爾戰鬥的第一印象。
烏斯低下頭來，迷茫的看著那把短刀，只感覺這個短刀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一旁的侏儒都為他感到尷尬，小聲的說：“烏斯先生，烏斯先生，你已經輸了，可以下臺了。”
烏斯一時有些失魂落魄，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好友，哦不，是前好友盧迪說的話……
我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來挑戰這樣的怪物的。
這一刻，他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軟弱和無能……以及那無言的屈辱。
但是凱爾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巧勁就將他送下了舞臺。
他轉過神來，正面朝著臺下的眾人，說：
“既然都已經上臺來獻醜了，那就稍微多玩一玩吧！下邊來自奧萊恩獨立王國的半身人年輕人，多少人都可以，隨時上臺來，這是……
指導戰。”
此言一出，下邊的半身人年輕人紛紛激動了起來，這無疑是一種挑釁，但是剛剛烏斯被瞬間秒殺的悲劇，給他們的心頭留下巨大的震撼。
這樣毫無反抗的虐殺情況，只出現在他們和他們老師交戰的時候。
凱爾嘆了口氣，說：“我所期待的半身人，是哪怕面對難以抵抗的強者，敢勇敢地揮舞著自己的短臂發起攻擊，這般的英雄豪傑，難道不是諸位所渴望的嗎？
為何現在竟然連一個站起來的人都沒有？”
“誰說沒有，我來！”
一位半身人怒喝了一聲，頓時上前。
隨著第一位半身人開始行動起來，周邊陸陸續續的有或站著或坐著的年輕半身人起身上前。
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凱爾在宴會廳中被包圍了的感覺。
埃蘭娜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當即就想上前。
然而，剛上前一步，她就被自己的老師奧莉薇婭攔了下來，手中還拎著一瓶酒，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的奧莉薇婭說：
“我的學生啊，此時是你男人正準備表演的高光時刻，就不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去打擾他的興致了，相信他，就像相信著你自己一般。”
下一刻，一群半身人朝著凱爾包圍上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絲線操控之下，那些飛撲直上的半身人要麽直接被限制在半空中，要麽就被其他人那邊用魔力絲線拉扯來的武器橫在要害部位，不敢動彈。
那密密麻麻的絲線和此前凱爾使用的魔力絲線完全不一樣。
此前凱爾使用的魔力絲線，一般都是絲線的直來直往，但是現在那虛空中，一個個纖細而又精美的魔力之手就像是另外展開的操絲之手一般。
那從魔力之手上蔓延出來的絲線，將原本直來直去的魔力絲線覆雜程度提升了何止兩個檔次。
交錯的魔力絲線形成的死亡網絡，將撲上來的所有的半身人的攻擊全數瓦解，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好像他們都化作了絲線的傀儡，而凱爾就是那個操控著他們的人偶匠。
他們是人偶，我才是操控者。
震撼的一幕在此上演，時隔已久，那個在論壇上被無數玩家稱之為人偶的少年，在異國他鄉，展現出自己的無匹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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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
也許這個世界上存在能夠打得贏凱爾的同齡人，但一定不會是他。
當然，此時凱爾並沒有註意那半身人現在的想法，現在他的目光早已不局限於那些同齡人，有掛還打的這麽艱難，這理說不通。
現在場上那些半身人看著凱爾的目光，充滿著艷羨和警惕。
顯然現在在場的人都對之前暮雪堡發生的事情有了警醒，當然，具體詳細的情況他們可能不太了解。
凱爾不太清楚的是，因為對於侏儒們的怨念，現在暮雪堡主那邊並沒有將凱爾摧毀家族屏障、重傷家族神選者先祖的事情告訴給王都這邊。
而王都那邊，也理所當然的將發起攻擊的人當成了是那位魔法君主盧修斯。
對於這件事凱爾並不知曉，而且他也不在乎。
今天的這一場宴會，對於未來的伊貝爾聯邦實在是太重要了。
前世玩家們其實對於巴特利特君主不太了解，但是凱爾曾經在完成一項隱秘的任務時，從一位頂尖的魔法師那邊了解過這位巴特利特君主的情況。
據說這位巴特利特君主，曾經是主持伊貝爾聯邦某項針對神靈的實驗計劃的負責人，據說在實驗即將完成的階段，巴特利特君主因為不明原因，突兀的死在了實驗室中。
全程沒有任何的動靜，只在實驗室旁的浴池裏，找到了血液被放空，手上還拿著某頁實驗記錄的巴特利特君主。
關於這個任務的詳情開了，此前並沒有告訴別人，等到某次和老鼠人的頭子「濫小魚」無意提起的時候，這才在濫小魚的提醒下，覆盤了當年的情況。
算算時間，大概也是在謀國者發起叛亂前夕。
這就有意思了。
抓著埃蘭娜的手，凱爾陷入了沈思之中。
有關於神明的實驗，其實在歷史上出現的不止一次。
作為大陸上眾人公認的最強大也是最有可能覆刻的存在，如何獲取神靈的力量，一直以來都是各大頂尖職業者和大勢力們思考的方向。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實驗，最終都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能夠進行下去。
凱爾之所以要前來奧萊恩獨立王國，有個原因就是想要看看，能否從這位巴特利的君主身上獲取到部分關於如何抵抗神明的方法，哪怕僅僅只是某些魔法類別的發展方向也是好的。
畢竟他不能保證自己未來就不會和神靈對上，而他的心中也未嘗沒有封神的野望。
如果想要探尋這個「游戲」背後的真相，沒有足夠多的實力是辦不到的。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關於現在蘭開斯特馬上就要開啟的第三個地下城，凱爾近段時間查詢了不少的歷史資料，最終大致確定了萬動城那片區域的情況。
在對比了特圖主教送過來的關於當年那些事情的相關記載，心中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而這個大膽的想法想要實現，需要從奧萊恩獨立王國這邊獲取一樣東西。
奧萊恩獨立王國雖然是半身人們創建起來的國度，但這片土地在早年間其實是有主人的，那個主人恰恰就是地精。
甚至在這片土地上，同樣也有著關於地精帝國的歷史回響於地下城。
這也是為什麽早期那些侏儒會選擇支持半身人在這片土地建立起國家的原因。
曾經這片土地上有著扭曲的煉金風暴，大量具備強汙染和滲透性的神奇粒子在這片曾經地精帝國的土地上肆虐。
非聖域級別的存在，在進入到這片土地後都會受到極其嚴重的身體挫傷，煉金風暴的神奇粒子會將他們的血肉汙染成另外一些無法理解的東西。
宛若被高溫灼燒後生成的水泡，無法理解的身體毒素，還有那些會讓精神扭曲的特殊力場，讓這片土地一度成為無人地帶。
一直到流浪著的半身人們希望能夠獲得一個家，最終最初的半身人先賢選擇了從侏儒手中獲取改造這片環境的技術，然後開始了長達300餘年的環境改造。
在犧牲了一代又一代的半身人後，終於將煉金風暴徹底消除殆盡。
此後又花費了無數年，從廢墟之上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王國，但或許是因為一開始建國依賴的就是侏儒們的力量，以至於早期的半身人對於侏儒的科技抱有強烈的憧憬和信賴。
侏儒也不是傻子，在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下，立刻就進行了一波文化輸出和兼容並蓄的援助，很快就將自己的影響力擴散到了這個國家之中，並穩定了基本盤。
說他們是奧萊恩獨立王國的天龍人也沒有問題。
或許就是憑著這個歷史上的情誼，讓無數的半身人一直到現在都對於侏儒們有著不錯的看法。
當然，對此凱爾沒有什麽好說的。
現在沒有人知道，當年奧萊恩獨立王國建立的第一批先輩，和當年的侏儒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麽樣。
也許雙方之間可能真的如同現在侏儒們宣傳的那般惺惺相惜，但凱爾同樣也明白，現在的侏儒和當年的侏儒已經不是一批人了。
“凱爾，凱爾……”
就在凱爾魂飛天外的時候，埃蘭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回過神來看向埃蘭娜，有些抱歉的說：“抱歉，剛剛在思考一些問題。”
“是因為那些半身人嗎？”
“和他們有關，但不全是，不過這裏並不是提起這個問題的時間，你要是想知道，等回去後我再慢慢和你說。”
埃蘭娜點了點頭，她其實也不是想知道，就是想多一點和凱爾聊天的時間。
很快隨著宴會正式開始，已經各自通過立牌找到自己所在位置的眾人開始坐下用餐。
凱爾知道對於現在的奧萊恩獨立王國來說，當伊貝爾聯邦打出了魔法君主這張牌以後，他們就不可能再搞太多的小動作了。
至於來到了奧萊恩獨立王國的王都後遭遇的那波襲擊，他本能的感覺那並不是這些半身人或者是侏儒制定的計劃。
不會真的如自己之前莫名其妙閃過的那個念頭一般，那些家夥真的是謊言王子的信徒吧？
凱爾對於謊言王子的那群信徒，其實也覺得有些頭大，這群家夥在大陸上惹是生非的次數不少，就像是蟑螂一般殺之不絕。
喜歡玩弄陰謀的他們，長時間的在各個國家之間掀起戰亂，真要說起來，像是伊貝爾聯邦和奧萊恩獨立王國之間的這次交集，他們出來搗亂也是很有理由的。
畢竟有幾個戰亂能夠比得上是伊貝爾聯邦重啟對外戰爭這種級別的盛大演出呢？每一次通過陰謀編織起來的羅網，都能夠讓他們所信賴的主神希瑞克的實力進一步增強。
而不斷擴充神明掌握的領域和提升神明實力，就是很多狂信徒夢寐以求之事。
算了，不管是真是假，先把黑鍋甩到這些家夥身上是不會有問題的，反正他們也不怕背黑鍋。
只是這場宴會的目的主要還是前來迎接巴特利特君主，在場的人都沒有怎麽進食，那些奢華的食物放在桌上，鮮有人動。
但是凱爾卻發現了莉莉在那裏小口小口的進餐。
“這個女孩，還真是……”
凱爾聽見了旁邊一位半身人貴族的竊竊私語。
或許是聽見了，那位貴族的話本來還在吃著東西的莉莉，身體僵硬了一下，進食的速度也不自主的慢了下來。
這一細微的變化被凱爾察覺到，他討厭這樣八卦碎嘴的家夥，於是在牽著埃蘭娜手走過去的時候，他看向了埃蘭娜。
兩人相識一笑，似乎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麽。
凱爾最先開口，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埃蘭娜，我們過去一同進餐吧。”
“在宴會上進餐會不會有些失禮？”埃蘭娜主動迎著凱爾的話頭說。
“顯然是不會的，豐收女神的教誨裏，本就有著讓眾人愛惜糧食的教義，不是麽？真要說起來，我們能夠如此安心的在宴會之中歡聲歌唱，本就是因為有人低下頭在荒原上開墾農田，種植蔬果……
用別人的心疲力竭換來的美好生活，本就應該幸福並感激著，哪裏來的臉面，光明正大的將浪費與講禮儀聯系在一起。
若是在因此而在背後對那些珍視糧食的人說三道四，不會顯得自己高貴，只會更讓人覺得無知而又可笑。”
埃蘭娜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說：“說起來，無論是奧萊恩還是我們，也才剛剛能夠保證大部分人能吃上一口熱飯沒有幾十年吧。”
“差不多，伊貝爾聯邦基本保證糧食生產所需已經有七八十年了，奧萊恩獨立王國的話……貌似現在還大部分處於相對貧困狀態。
莉莉學姐一定早就想明白了這一點吧，要不我們過去也陪陪她，今天在過來的路上，確實沒怎麽吃東西。”
在那裏小口的吃著食物的莉莉耳朵動了一下，忽而心中有些覆雜。
就在這時，一只手忽然從他背後伸出，扣在桌面上。
莉莉身體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向了臉上帶著微笑的凱爾。
“要……要吃嗎？那些半身人剛剛送上來的，還熱著，挺好吃。”
凱爾從她身前的餐盤上拿下一塊餅幹，放入口中咬了兩口，說：“至少在美食這一點，這些半身人做的還真不賴。”
“學姐，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裏吃東西，不叫上我們，這可是偷跑哦！”
埃蘭娜直接坐了下來，從侍者那裏接過一個餐盤，從長條形長桌上分出一些食物，絲毫沒管自己的妝容，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莉莉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委屈巴巴的，她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直接被別人幫助的行為。
她小心翼翼的少起了一口食物吞下，然後低聲的說：
“和你們其實不太一樣，我以前生活在蘭開斯特的時候，父母的身體其實並不太好，雖然有著鄰裏的幫助，但很多時候還是有上頓沒下頓。
每次看到這樣的宴會，我都會想，如果當年我父母也能吃到這樣的東西就好了，或許能夠吃得飽一些，他們也可以陪我更久一點了。”
最後莉莉再次強調，道：“浪費是可恥的行為，但是在這樣莊嚴肅穆的場合，該遵循的基本禮儀你們還是要遵守的。
我不是貴族，我這樣做不會有任何的負擔，而你們還需要考慮到別人的想法。”
只是說著說著，她心中又不免多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如果她的想法能夠被兩人理解那就好了！
她總是這樣一副別扭的性子，既希望有人能夠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伸出手來拉她一把。
但又害怕自己那有些落魄的行為會遭人非議。
謹慎而又恪守原則，自尊心強，而又在某些時候會輕松的放下自尊。
這就是莉莉，一個矛盾而又覆雜，但卻也天真的可愛的女孩。
聽到莉莉的這番話，埃蘭娜突然偷笑出聲：
“莉莉學姐，你不會以為，我們家以前生活就過得很好吧，我的父親成為貴族也就這些年，在更早以前，我還記得那時候跟著他到處奔波時，餓的兩眼發昏的情景。”
埃蘭娜當著莉莉的面，一口一口的將餐盤裏的食物吃完，說：“沒有感受過饑餓的人是不會明白食物的珍貴的，莉莉學姐，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流連於酒宴和下午茶時光的貴女，我從來都是當年那個跟著父親四處奔波的小女孩，最多就是如今再加上了一個，有著‘想要成為騎士，守護自己國家’的夢想的候選騎士罷了。
從來如此，往後同樣如此，並非是同情，僅僅只是共情。所謂吃飽喝足什麽的……不過是一個當年差點被餓死的小女孩，臨死前的夢罷了。”
“不是……同情嗎？”莉莉低聲的呢喃著。
“說起來，其實我曾經也有吃不飽的時候……”凱爾看見兩人之間談的融洽，幹脆也嬉笑著說道。
莉莉翻了個白眼，說：“凱爾，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從小都被安東尼大人保護的好好的，怎麽可能會餓肚子呢？”
凱爾故作深沈的說：“誰知道呢，也許是上輩子把自己餓得夠嗆吧。”
“說的就和真的一樣……你就是單純的想幫你學姐。”埃蘭娜無奈的說。
“那不是正常的嗎？我學姐，我不幫，難道還指望別人來幫嗎？”
凱爾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
他其實前世真的是有餓過肚子，當然，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可他至今仍記得那時家中，父母為了爭執一盤蘑菇炒肉，到底是給老人多吃一點肉，還是給孩子多吃一點肉，為了這樣小小的問題爭吵了一番，最終大動肝火的場景。
那是窮病，比任何病都要可怕的窮病。
雖然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但當年的場景依舊印刻在曾經那個名為寧如玉的少年心中。
而如今那個少年心中的風景，同樣也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永世難忘。
或許是因為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的動作太過異常，又有幾名侏儒在那裏竊竊私語。
有人言語中帶著強烈的仇視，攻擊性很強，動輒就是“走關系”、“賣身體”。
有人言語中一副嫉妒的表態，不知道他們是在嫉妒有兩位女士陪伴的凱爾，還是在嫉妒有凱爾陪伴的兩位女士。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對於幾人之間的舉措大加讚賞。
這很正常，一個圈子裏有不同的聲音是常態，如果所有聲音都趨於一致，甚至只留下一個聲音，那不是極其強大，就是極其可怕。
凱爾對此倒是習以為常。
他就想看這些家夥想弄死自己卻弄不死的表情。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在進餐的同時還順帶看了奧萊恩獨立王國花了重金請來的專業人員表演的歌劇。
凱爾對此並不感興趣，前世到了亂世的時候，這些歌劇團有一個算一個，都匍匐在那些大勢力腳下。
別說談錢了，只要能保得住命，什麽事都願意幹，什麽姿勢都隨你選。
要不是這群玩家被聖光屏蔽系統防的厲害，恐怕也能在游戲裏享受一下什麽叫做人間極樂。
據說因為這個原因，下界之門的審核被各國噴的厲害，未據說負責審核部分的是來自於凱爾前世所在的國家，那是一個能夠把鮮血改成白色和綠色，充斥著聖光和暗牧的特殊游戲審核機制的國度。
據說是因為那麽過度的游戲很容易受到某些不知姓名的家長的舉報，雖然凱爾都知道，那大概率不是家長的舉報，而是來自同行的誣陷。
總之凱爾對於這樣的演出實在是沒有辦法欣賞，可能是他確實沒有什麽藝術細胞吧。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下意識的差點做出反擊動作，但很快又把身上的魔法能量給收斂了回去，轉過頭來，有些無奈的對著自己的老師盧修斯說：
“老師下次不要隨便從後邊拍我的肩膀。”
“知道了，主要是想看看你現在反應如何，現在看來，勉強也能算是及格。”
凱爾在椅子上旋轉半圈，看向盧修斯說：“那不是因為老師你在場，我覺得沒有必要保持這麽謹慎的態度嗎？”
“你這話說的倒是好聽。”盧修斯笑著說。
“這就是盧修斯你的弟子嗎？”
一陣溫和的聲音傳來，幾人下意識的看向站在盧修斯身後的那位有些消瘦的老人。
他的頭發灰白了一半，散亂開來，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但當他穿著正裝，身前佩戴著來自法師協會授予的魔法君主的徽章時，伸手推著那小圓鏡的動作，給人一種溫和如長者一般的感覺。
凱爾有些詫異，為什麽這個時候巴特利特君主會直接過來，此時他們那一桌的頂級大佬，現在不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聊嗎？
他和莉莉朝著這位年邁的長者做了個法師禮，而在一旁的埃蘭娜也隨著做了一個騎士禮。
事實上像是巴特利特君主這樣的存在，在大陸上也算是比較少見的。
巴特利特君主在諸多的君主裏，都算得上是年紀比較大的，也許是早年伊貝爾聯邦所在的那塊土地太過混亂，讓他在很長時間裏都耽誤了最佳學習魔法的快速成長期。
所謂的後來居上，有的時候未必是厚積薄發，僅僅只是因為前期沒有被發掘和被耽誤了。
“巴特利特先生，晚上好，今天能夠慕名見到您，當真是一種榮幸。”
莉莉的表情也有些激動，她是一位虔誠的知識追尋者，對於這樣年長而又強大的法師，向來都抱有極大的尊敬。
更不要說這可是一位魔法君主了。
這位在伊貝爾聯邦建立前夕遠渡重洋，前往神聖布裏尼亞鉆研惑控系法術的老法師，這一生之中都在不斷的深化各類惑控系魔法，是難得一見的，在這一領域上走到了拔尖水平的存在。
雖然他作為人類中最強的惑控系法師，比起其他派別的法師，依舊沒有達到半神級別，但在惑控系領域的研究上，將他作為一位半神，也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畢竟不是玄幻下水道中藍銀纏繞的那位道德淪喪的老師，自稱為大師卻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研究出來。
兩人之間的差距，就是專家與磚家之間的差別。
“你就是凱爾嗎？”巴特利特君主看向凱爾的目光中充滿著審視的味道，但是多打量了幾眼，臉上卻帶上了燦爛的笑容，說：
“一個混血魅魔，能夠將自己的魅力全部都朝著正向領域發展，而不是走那些歪門邪道的魅魔，已經是很少見的了。
實力不錯，難怪盧修斯在和我聊天的時候，總是會時不時的提起你。”
雖然巴特利特君主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對自己評頭論足，但他明白，這並不是評頭論足而是一種對自己的支持。
想要證明一個魅魔到底是不是游走邪路，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麽？
讓他的同族來判定這個家夥到底是不是Y邪的魅魔，或者……讓一位惑控系的魔法君主來進行評價。
就這一個評價，就能抹除掉市面上很多人對於凱爾言行的不利詆毀。
如何評價一個人好壞，讓凱爾自己來說是沒有用的。
但如果讓一位在相關領域裏面位高權重且能夠合理判斷他是否有頻繁使用邪惡的魅魔類法術，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旁的埃蘭娜也聰明的明白了巴特利特君主的意思，臉上帶上笑容，朝著他說：
“萬分感謝您對凱爾的直言，凱爾是一個合格的領主，也是一個合格的人類，是否是人類，並不以他體內流著什麽樣的血來判斷，堅定的站在人類一方的心才是最大的證明。
在這一點上我無比相信他。”
巴特利特君主聞言哈哈大笑，感嘆了一聲，說道：“年輕真好，如果當年我有一位這樣的姑娘在牽掛著我，在我的家鄉靜靜等待著我回去，也許我能更快的完成我的魔法研究。”
凱爾笑著回覆，說：“能和埃蘭娜相遇，同樣也是我的幸運。”
巴特利特君主忽然扭過頭看向埃蘭娜，擠眉弄眼的打趣道：
“埃蘭娜小姐……我沒有念錯名字吧，你也要好好珍惜喲，畢竟魅魔的滋味真不錯。”
凱爾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位帶著巷子裏愛說閑話的老大叔一般氣質的魔法君主，忽然發現了這位君主老不羞的本質。
他確實是個LSP，真老的那種。
不過換了一個角度，凱爾又能理解。
雖說惑控系法師必是壞人，但多少選擇這條職業的法師，心中不是帶著一些瑟瑟的想法呢？只是想而不去實踐，那就等於沒有。
畢竟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顯然這位巴特利特君主對他們幾人認可度還是比較高的。
幾人在下邊言笑晏晏，聲音沒有太高，靠的不近的人也聽不見。
歌劇臺下的觀眾正在看著上邊演員的華麗演出，然而圍在一起交談的幾人對此並不感興趣。
一直到歌劇演員表演完畢，臺下掌聲不斷，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場為了歡迎使者們到來的歌劇似乎馬上就要收場。
一直在和巴特利特君主探討著法術模型以及相關法術理論發展研究的盧修斯，這時似乎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學生，說：
“很快就要到時候了，凱爾，你做好了準備的吧？”
凱爾臉上露出笑容，輕輕的抓起埃蘭娜的手，說：“老師，準備不準備對於他們而言有什麽區別呢？”
“說的也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目光早就不局限於他們了。”
眾人齊齊朝著歌劇臺的方向走去，埃蘭娜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凱爾的手臂，一同超前走去。
忽然，整個劇場暗淡了下來，一位侏儒在上方大聲的吆喝著，他的手指上帶著十枚鑲嵌了寶石的戒指，上去就是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他就像是在演出戲劇一般，聲音抑揚頓挫：“各位先生女士，還有來自伊貝爾聯邦的使者們，今日我們在此地相聚一堂，目的是為了歡迎來自神聖布裏尼亞的頂尖魔法君主，巴特利特先生的到來。”
還沒等到侏儒說下去，巴特利特就舉起了手：
“從來都是伊貝爾聯邦的巴特利特，以後也會是伊貝爾聯邦的巴特利特，關於這一點，我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強調一下。”
受限於巴特利特君主本身的威勢，那位臺上的侏儒只能第一時間對他的舉動作出回應，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說：
“對，您說的是……總之今天大家在此歡聚一堂，我們也見到了巴特利特君主以外頂尖的魔法君主盧修斯，以及來自伊貝爾聯邦各大勢力的骨幹精英。
和伊貝爾聯邦這樣的一流大國比起來，我們奧萊恩獨立王國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關於各大領域的磋商，此後我們會和諸位詳談，但今時今刻，初次會面，不如就讓年輕人們來為兩國之間的友誼，獻上一曲戰舞吧！”
俗套而又簡單的方法……
對此凱爾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身上幾乎長效維持著各類示警魔法效果的凱爾，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
他掃了一眼，就發現主要還是那些男性半身人。
他心頭一笑。
半身人的審美，其實和人類的審美差不多，而盛裝打扮出行的埃蘭娜和換上了禮服的莉莉，都是別有一身美麗的少女。
再加上此前凱爾還在進來的時候帶頭嘲諷了一波這些人，能夠忍到現在才暴露出敵意，已經說明他們心態不錯了。
“凱爾，好像有很多人想對你出手。”
“有很多人想對我出手，這不恰恰說明，我足夠的讓人嫉妒嗎？”
正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原先用來表演歌劇，現在已經被清空了的舞臺上面，一位半身人第一時間爬上了舞臺。
“伊貝爾聯邦的各位先生女士，以及和我一般的年輕人們，今天我烏斯就先厚著臉皮，上臺來為大家獻上第一出表演。”
眾人的目光頓時看向這位半身人。
這位半身人看上去年紀挺輕，身高在半身人中都算得上是比較高的那一檔，甚至還差一點就能夠過得上普通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
他身上穿著戴著半身人特色的游蕩者服裝，容貌看上去帶著幾分秀氣，半身人們全員看上去都比較幼態，手中拿著一把精煉的黑色短刀，僅以容貌而言，看上去還挺討人喜歡。
對於這個人會出來宣戰，凱爾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剛剛在會場開場前，他就和另外一名半身人貴族產生了糾紛，顯然是想在這次的戰舞中展現出自己的風姿。
那位之前說話抑揚頓挫的侏儒，此時有些怪腔怪調的說：
“那麽現在，我們的第一位勇士已經提前上了舞臺，勇士烏斯，告訴我，你想要挑戰臺下哪一位來自伊貝爾聯邦的天驕。”
絲毫沒有超出凱爾預料，這位從剛剛開始對自己抱有很重敵意的半身人，第一時間的就將手指指向了自己，說：
“還請那位剛才在進入會場時，出言侮辱我們奧萊恩獨立王國的人類上臺。”
凱爾坐在下邊一動不動。
他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家夥，或者說，至少不是現在。
那位侏儒察覺到了現場尷尬的氛圍，於是補上了一句話，說：“烏斯先生，請你說明你想要挑戰的到底是哪一位對手。”
“就是那位穿著一身白衣，被兩位女士圍著的人類。”
凱爾聞言，故作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有些玩味的說：“你說的不會是我吧？”
這一表現頓時就讓烏斯以為這是凱爾害怕了，頓時大聲的說：“除了你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嗎？”
凱爾攤了攤手，有些無辜的說：“可是我並沒有侮辱奧萊恩獨立王國呀，總不能你不讓我說事實吧？”
此舉一出，場下一片哄笑，就連部分奧萊恩獨立王國的人嘴角也有些繃不住了。
烏斯怒喝道：“半身人向來信奉自由與冒險，如果你還將自己當成一位有著蓬勃未來的職業者，就請你上來。”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說聽起來可能還鏗鏘有力一些，但接著凱爾剛剛說的話說就有一種落荒而逃之感。
凱爾沒有再解釋什麽，只是輕聲的回了一句：
“你大可以叫我的名字，凱爾·D·海洛伊絲，我可先提前和你說好，我一般不怎麽欺負小孩子，說起來可能有些自誇，但真要算起來，出行的人員裏，我應該算作是法師導師這樣的身份。
你……確定想要來挑戰我嗎？”
凱爾的話讓那些半身人和侏儒一陣竊竊私語，一些對於魔法有足夠了解的侏儒臉色開始有了些許變化。
他們消息比較靈通，自然是知道最近這半年來，魔法學界湧現了一個對於各類魔法理論信手拈來的狂人。
那位狂人據說有著和學生一般的年齡，卻已經在密卷法師學院裏擔任正式的職工（他們並沒有調查清楚凱爾是圖書管理員，而不是教師），現在聽聞凱爾這樣說，第一時間就對號入座。
或許是因為凱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提醒，也可能還有著這位名叫烏斯的青年根本別無選擇的緣故，最終他只能用有些惱怒的聲音說：
“上來，決鬥！”
凱爾輕笑了一聲說：“如你所願。”
上臺之後，烏斯低聲的說道：“你們法師需要時間才能準備施法，舞臺的場地較小，我給你5秒鐘提前做好施法的準備。”
凱爾搖了搖頭，沒說話。
烏斯冷哼了一聲：“別告訴我，你還想要更長的時間？要不要我直接跳下擂臺等你。”
凱爾什麽也沒有說，只是舉起了三根指頭。
烏斯楞了一下，氣笑著說：“三秒鐘，你倒是猖狂的很。”
“不，我的意思是，3……”
“嗯？”
烏斯楞了一下，下一刻渾身寒毛倒豎，手中一輕。
“2……”凱爾的聲音再次傳來。
此時他已經從原地消失，站在了烏斯身後，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烏斯手上的短刀已經被奪走，那刀鋒的一側橫在烏斯脖頸間。
“看樣子根本不需要喊最後一秒鐘，你說是嗎，烏斯先生。”
場下一片嘩然，除了少部分半身人以外，大部分人甚至連凱爾怎麽行動的都沒有看清。
超快……
超強……
這是眾人對於凱爾戰鬥的第一印象。
烏斯低下頭來，迷茫的看著那把短刀，只感覺這個短刀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一旁的侏儒都為他感到尷尬，小聲的說：“烏斯先生，烏斯先生，你已經輸了，可以下臺了。”
烏斯一時有些失魂落魄，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好友，哦不，是前好友盧迪說的話……
我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來挑戰這樣的怪物的。
這一刻，他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軟弱和無能……以及那無言的屈辱。
但是凱爾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巧勁就將他送下了舞臺。
他轉過神來，正面朝著臺下的眾人，說：
“既然都已經上臺來獻醜了，那就稍微多玩一玩吧！下邊來自奧萊恩獨立王國的半身人年輕人，多少人都可以，隨時上臺來，這是……
指導戰。”
此言一出，下邊的半身人年輕人紛紛激動了起來，這無疑是一種挑釁，但是剛剛烏斯被瞬間秒殺的悲劇，給他們的心頭留下巨大的震撼。
這樣毫無反抗的虐殺情況，只出現在他們和他們老師交戰的時候。
凱爾嘆了口氣，說：“我所期待的半身人，是哪怕面對難以抵抗的強者，敢勇敢地揮舞著自己的短臂發起攻擊，這般的英雄豪傑，難道不是諸位所渴望的嗎？
為何現在竟然連一個站起來的人都沒有？”
“誰說沒有，我來！”
一位半身人怒喝了一聲，頓時上前。
隨著第一位半身人開始行動起來，周邊陸陸續續的有或站著或坐著的年輕半身人起身上前。
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凱爾在宴會廳中被包圍了的感覺。
埃蘭娜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當即就想上前。
然而，剛上前一步，她就被自己的老師奧莉薇婭攔了下來，手中還拎著一瓶酒，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的奧莉薇婭說：
“我的學生啊，此時是你男人正準備表演的高光時刻，就不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去打擾他的興致了，相信他，就像相信著你自己一般。”
下一刻，一群半身人朝著凱爾包圍上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絲線操控之下，那些飛撲直上的半身人要麽直接被限制在半空中，要麽就被其他人那邊用魔力絲線拉扯來的武器橫在要害部位，不敢動彈。
那密密麻麻的絲線和此前凱爾使用的魔力絲線完全不一樣。
此前凱爾使用的魔力絲線，一般都是絲線的直來直往，但是現在那虛空中，一個個纖細而又精美的魔力之手就像是另外展開的操絲之手一般。
那從魔力之手上蔓延出來的絲線，將原本直來直去的魔力絲線覆雜程度提升了何止兩個檔次。
交錯的魔力絲線形成的死亡網絡，將撲上來的所有的半身人的攻擊全數瓦解，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好像他們都化作了絲線的傀儡，而凱爾就是那個操控著他們的人偶匠。
他們是人偶，我才是操控者。
震撼的一幕在此上演，時隔已久，那個在論壇上被無數玩家稱之為人偶的少年，在異國他鄉，展現出自己的無匹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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